巨子生物：暴利“医美茅”的致命隐忧

这是一个颜值的时代，这是医美狂欢的时代。

11月4日，巨子生物港交所主板上市，宣告“胶原蛋白第一股”的诞生，迎来了医美界的又一暴富狂欢热潮。

当天，巨子生物开盘报价25港元/股，收报于每股26.70港元,上涨9.88%，市值约为264.76亿港元（折合人民币约250亿元）。

作为巨子生物背后股东，薇娅夫妇浮盈3700万，网上也流传起“巨子上市，薇娅赚翻”的说法。

上市之前，巨子生物还吸引了高瓴、CPE源峰、金镒资本、君联资本、和翎资本等20多家机构投资者。

在这场医美狂欢的背后，也隐藏着巨大的隐忧。巨子生物不但具有经销商依赖症，而且主经销商还涉嫌传销，同时，医用敷料面膜涉嫌违规。它们给巨子生物带来暴利的同时，也给巨子生物的持续经营带来更多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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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利堪比茅台

巨子生物成立于2000年，主营业务包括生物材料、生物医药、营养健康、皮肤医学、美容护肤等，是目前全球最大的重组胶原蛋白生产企业之一。

据招股书显示，巨子生物产品组合共有105项SKU，涵盖功效性护肤品、医用敷料和保健食品，共八大主要品牌，包括可复美、可丽金、可预、可痕、可复平、利妍等。

相比巨子生物这个名字，其旗下品牌可丽金和可复美更被大众熟知，在皮肤护理产品上也是名声在外。2021年双11预售数据显示，薇娅直播间销量前五中就有可复美。而且在2021年双11当天零点，可复美13分钟内累计成交额突破1亿元，位列天猫阿里健康类目敷料品牌top1。

2021年全年，可丽金与可复美，其畅销程度位居中国专业皮肤护理产品行业第三、第四畅销品牌，零售额分别高达29亿元与27亿元，被视为巨子生物的两大“现金奶牛”。

可复美与可丽金作为为主营产品，撑起了巨子生物的大半业绩。据财报信息显示，2019年至2021年，可复美与可丽金对公司收入的贡献分别为7.71亿元、9.81亿元、14.24亿元。三年来累计收入分别占巨子生物总收入的80.6%、82.4%和91.7%。

在“现金奶牛”的加持，巨子生物的吸金能力不容小觑。其2019-2021三年的总营收分别为9.57亿元、11.90亿元、15.52亿元，净利润分别为5.75亿元、8.27亿元、8.28亿元。毛利率分别为83.3%、84.6%、87.2%，平均下来，其毛利率均在85%上下，直追贵州茅台。财报数据显示，2021年，贵州茅台的酒类业务毛利率为91.62%，两者相差仅仅6个百分点。

如此高的毛利率印证了医美界的传说：医美是一个暴利行业——而这也许是巨子生物吸引薇娅夫妇以及20多家资本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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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的传销之痛

巨子生物为何赚钱能力这么强？这与其经营费用低大有关系。其中，研发费用低，研发费用率仅为1.6%，而行业内其余上市公司的研发费用率为2.31%。

作为费用大头的销售费用，巨子生物的销售费用率仅为22.26%，而行业内其余上市公司的平均销售费用率约为41.56%。

如此之低的销售费用，在于巨子生物将销售压力转嫁给了经销商。资料显示，公司营收前五大客户大多数为经销商，占营收的近56%。其中，2019、2020年经销商渠道营收贡献率更是高达79.9%、72.2%。

而在所有经销商中，又有一家“灵魂经销商”，那就是西安创客村。2021年，仅西安创客村这一经销商就为巨子生物创造营业收入高达52.2%，占经销商营收的90%以上。巨子生物的实控人严建亚亦为西安创客村创始时实控人。

如此看来，巨子生物不仅过度依赖经销渠道，还存在过度依赖某一经销商的风险。

而且据新浪财经消息，巨子生物的“灵魂经销商”——西安创客村还存在传销之嫌。

西安创客村成立于2015年，公司主要从事化妆品、医疗器械的销售，而巨子生物与西安创客村的合作也始于2015年。该公司在入会、招个人代理以及储值拿货的经营模式，与早年的传销微商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创客云商将早期的微商美化为“会员”。

据创客云商方面表示，平台有35VIP和50VIP两种，其中35VIP需要支付12000元购买会员礼包，礼包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价值14000元（按原价计算），另一部分是4200元的产品库，可3.5折购买平台产品。50VIP则是支付2000元购买会员礼包，支付成功后产品库增加2000元，可5折购买平台产品。成为会员后，消费者还要参加一个培训，才可正式加入“创客”团队，创客才具备拉会员资格。

据媒体信息报道，每个成为分销商的创客，拉一个35VIP可以拿2400的提成，如果达到一定的层级，例如专员、社群总监等，还能在所有下线的销售额中抽取提成，这种发展下线的模式可能涉嫌传销。在某金融风险查询举报平台上，认同可丽金涉嫌传销的标记次数达到了4933人次。

倘若西安创客村被主管部门确认涉嫌传销，有可能会触及法律风险，对于巨子生物来说，将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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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巨子生物最大隐忧还不是经销商，而是产品本身。作为巨子生物的两大“现金奶牛”，可丽金与可复美一直使用的是“医疗器械批文字号”，然而国家整顿“械字号面膜”的行动已开始。

今年9月，广州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公告称，取消33个第一类医疗器械产品备案，其中有21个是医用冷敷贴，也就是普通人熟知的“械字号面膜”。

早在今年年初修订的《第一类医疗器械产品目录》规定，第一类医疗器械产品不得再使用“医用冷敷贴、医用冷敷头带、医用冷敷眼罩、冷敷凝胶”作为品名，并要求相关产品备案2022年4月1日前完成备案信息变更。

但是目前在市场上，依然有不少以第一类医疗器械进行备案的“械字号面膜”，而且销量很高。

那么，可复美等“械字号面膜”算不算违规？

今年年初修订的《第一类医疗器械产品目录》中，虽然将医用冷敷贴从第一类医疗器械中剔除，但第二类医疗器械和第三类医疗器械依然可以使用医用冷敷贴的品名。因此目前在售的医用冷敷贴，只要是按照第二类或第三类医疗器械进行注册，从法理上来说，就不能算违规。

根据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查询显示，可复美的类人胶原蛋白医用敷料的注册证号为“陕械注准20152640026”，就属于第二类医疗器械，因此产品依然可以正常销售——这是可复美等“械字号面膜”的第一个讨巧之处。

不过，早在2020年1月2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化妆品科普文章《消费者要警惕面膜消费陷阱》称，不存在所谓的“械字号面膜”，医疗器械产品也不能以‘面膜’作为其名称。

在实际销售活动时，可复美可以当做面膜来卖，但在书面宣传时只要不提面膜，因此也不能算违规——这就是可复美等所谓“械字号面膜”第二个讨巧之处。

因此，“械字号面膜”虽然消失于“庙堂”，却依然活跃于“江湖”，虽然正被整顿，但是依然非常活跃。

不过总的来说，“械字号面膜”（医用冷敷贴）游走在面膜与非面膜的灰色地带，随着监管力度的不断加强，不可避免会给品牌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甚至有可能“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巨子生物不得不面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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