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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圈愁坏了这届年轻人
2023-08-05

黑眼圈的形成的确与压力和熬夜有关,但是,因为黑眼圈而焦虑的当代年轻人要如何才能做到没有压力且不再熬夜?

文|吕蓓卡

编辑|金石

视频|茂一 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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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主持人尼格买提喜欢健身,常常在社交媒体发布自己的健身动态,练肩、练背、练腿……今年2月,他再次更新动态,提了一个问题:「(治)黑眼圈要练哪儿?」

作为春晚主持人,他的黑眼圈已经被连着调侃了三年。每年除夕,他的黑眼圈都会成为春晚的一个衍生话题。去年,还有人说他是画了紫色眼影,春晚还没结束,「尼格买提紫色眼影」就登上了热搜。后来,他只好自己发微博解释,「不是紫色眼影」,「妆这么浓黑眼圈也没遮住」。

被黑眼圈困扰的,并不只有需要上镜的公众人物。2020年,艾瑞咨询发布的一份中国医美行业报告显示,在他们调研选取的700位医美用户中,91%的人都无法接受自己有黑眼圈这件事。

在过去的近半年时间里,25岁的赵念就一直在跟自己的黑眼圈「搏斗」。

她第一次发现黑眼圈,是在经历了连续一周的加班之后,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夜里一两点睡觉,有一次照镜子时,突然发现自己有了黑眼圈。她原以为是那段时间熬夜熬太多,工作压力太大造成的。但调整了一段时间作息后,黑眼圈还是纹丝不动地盘踞在她的眼下,怎么都睡不回来。

她有点慌了。每打开一个软件,就在里面搜「黑眼圈」,连播客都不放过。还一瓶一瓶地买眼霜、眼部精华,还有各种蒸汽眼罩、冰眼罩,甚至是据说有活血化瘀功效的艾草眼罩……每一次,眼罩发热时,她心里总有一丝安慰。但事实上,效果并不明显。她的焦虑随着每一次尝试的无效越来越重,她开始担心,难道自己的「往后余生」都要带着这个黑眼圈吗?

除了外貌焦虑,受困于黑眼圈的年轻人还会同时陷入健康焦虑。

这种困扰广泛存在,普通人也不例外。媒体人画眉从大学时眼下就有了两圈淡淡的黑色,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因为黑眼圈的存在,即使一段时间晚上没有熬夜,也会频繁地被朋友、领导,怀着一种同情的语气问,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大?「好像我很可怜。」 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的黑眼圈,她和妈妈视频都要挑化妆的时候。她甚至时常觉得这是不是一种病,是不是自己体内激素出了问题?

在南京做IT工作的欣凌,去年为了治疗自己的黑眼圈四处求医。先后去了妇科、眼科、普内科、皮肤科,买药花了两万,有口服的祛斑药,有涂抹的眼霜,还有调理身体的中药。但几乎没有任何改善。最后,她去做了一次全身体检,发现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才放弃了治疗黑眼圈。

在知乎话题「常年黑眼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下,网友们控诉着更广泛存在的焦虑,有人是为了遮黑眼圈才学会了化妆,有人明明视力很好却也要戴眼镜,还有人经常跟人正讲着话,对方突然蹦出来一句「你晚上还是早点睡吧」,这让他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每次别人看着自己的脸,就感觉「又要开始数落我的黑眼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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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蕾红是上海华山医院皮肤科的主任,这位拥有20年临床经验的医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时间节点——从2008年以后,来医院皮肤科看黑眼圈的人明显变多了。

也正是在这一年,瑞典公司Q-MedAB的玻尿酸填充剂「瑞蓝2号」进入中国市场,成为第一个在国内取得医疗器械注册证的玻尿酸产品。在那之后,项蕾红发现,很多人因为打了那款玻尿酸来看黑眼圈,因为他们打过填充剂后会对自己脸上的瑕疵非常在意,开始注意到了黑眼圈的存在。

年轻人对容貌的精细程度要求越来越高,在项蕾红看来,这是被「教育」出来的结果。但正常来说,作为皮肤科医生,她认为一个正常人的脸上「应该什么都有」,有皱纹,有斑,早年的影视剧,演员的黑眼圈都是很常见的。但这两年,她愈发感受到,每次打开一个电视剧,演员们个个都是「大白脸」,「没有任何的皮肤纹路」。

在诊室里,面对络绎不绝来看黑眼圈的年轻人,项蕾红首先要做的就是科普,告诉他们黑眼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通常情况下,黑眼圈主要分为三种类型,色素型、血管型和结构型。色素型与黑色素在眼周沉着有关,这种类型的黑眼圈很好判断,只要把下眼皮轻轻揪起来,能清楚地看到眼皮颜色是深色的,呈黑棕色。血管型则是因为眼周皮肤太薄,皮肤下的血管会看起来更明显,呈现出一种青紫色,但皮肤本身的颜色不变。结构型则与正常的衰老有关,随着年龄的增大,泪沟、眼袋等问题出现,会导致光线在眼下形成阴影。当然,也有人的黑眼圈属于这三种类型的结合体——这种也被称为「混合型」黑眼圈。

关于年轻人黑眼圈的成因,项蕾红的解释很直接——它的确与熬夜有关。

项蕾红告诉《人物》,平时生活中,人体内激素的作用、紫外线的照射、化妆品的残留,这些都会导致黑色素的加倍产生,这些色素逐渐在眼睛周围积累。原本睡觉的时候,大脑的松果体会分泌褪黑素,而褪黑素不仅能够促进睡眠,还有助于皮肤黑色素的代谢。但熬夜阻断了这个过程,皮肤的新陈代谢减慢了,这些黑色素代谢不掉,会常年在眼部累积,形成黑眼圈。

这种情况,是无法通过口服褪黑素来解决的,项蕾红特意补充道,因为体内多种激素相互作用,有自己的稳态。口服的褪黑素,很大程度上会被身体本身的稳态抵消,并不会加快皮肤的黑色素代谢。

除了会造成色素型黑眼圈,熬夜也会加重血管型黑眼圈。因为熬夜时眼睛长时间得不到休息,眼周的血液循环也会变差,血管中的含氧量下降,血流淤滞,血管的颜色变深,黑眼圈也会加重。同时,抽烟也会导致血流淤滞,加重黑眼圈。

除了熬夜,压力大也会加重黑眼圈。项蕾红解释,因为人体在压力大时会分泌肾上腺素,肾上腺素会促进MSH(促黑色素细胞生长素)的分泌,从而加重黑眼圈。

作为专业的皮肤科医生,对于黑眼圈,项蕾红最常给出的建议都与生活方式有关。比如,减少熬夜;比如,看书或者看屏幕的时间不要太长,两个小时就要歇一下,抬头看个三五分钟的天花板,或者眼睛闭一闭,休息一下,或者用蒸汽眼罩来缓解一下眼部的血液循环;还有,对于自然衰老造成的结构型黑眼圈,项蕾红强调了很多次,这种情况,戴墨镜防止光老化是非常重要的。

很多人还会提到眼霜,项蕾红也会建议来问诊的人用一些保湿性质的眼霜,原理很简单——含水量能够提高皮肤的折光性,从而让黑眼圈看上去没有那么明显。

对于黑眼圈,这些方法都是有效的,但并不能立刻起效。因为,皮肤的代谢周期是28天,想要通过代谢周期慢慢把多余的黑色素代谢掉,在没有新的色素沉积的情况下,「至少两三个月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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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快速改善自己的黑眼圈,还有相当一部分年轻人选择了去整形外科,尝试用医美的方式解决问题。

2021年11月,南京市第二医院的整形外科专门开设了「黑眼圈门诊」。门诊正式成立一周后,「南京一医院开设黑眼圈门诊」就登上了微博热搜。微博上,很多网友评论道,「没有想到它(黑眼圈)可以到医院来看。」

有13年从业经历的整形外科医生胡亮是这个「黑眼圈门诊」唯一的医生,每周一下午,他都会开放15个号源,在诊室里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问诊者。

在那个十几平米的诊室里,有两个镜子。一个半身镜在窗边的洗手台处,一个巴掌大的木质镜子,放在患者要坐下的桌子上。每个人一坐下,都会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眼睛。

和皮肤科医生不同,作为整形外科医生,胡亮不会太详细地介绍黑眼圈的成因,也不认同熬夜与黑眼圈的直接关系,因此,来到这里的大部分问诊者都会得到一个答案,黑眼圈和睡眠时间长短没有关系——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也说明他们似乎无法通过自己的能力来解决这个问题。走出诊室的人们得到的解决方案大都是——打针。

全身体检后原本已经放弃治疗黑眼圈的欣凌,在得知黑眼圈门诊成立的消息后,还是燃起了再来尝试一次的想法,她抱着一种好奇,「看他要怎么治」。胡亮告诉她,她的黑眼圈是色素沉积,再加上眼部皮肤的老化造成的,治疗需要打三针。这是南京二院自己配置的一种「美白针」,据胡亮介绍,「有一定美白成分在里面,也有一些补水的作用」。这种针一针的费用是2800元,如果三针一个疗程,一次性支付可以打折,需要6280元。

欣凌一直反对医美,但这次,出于对「三甲医院」的信任,她同意了,她这样说服自己:「没有动到组织。」但真的敷上麻药,她才意识到这种「打针」跟她想的并不一样,与往常一支药打一针不同,这种针一支药要在眼周扎好几针,「满眼睛打」。至于具体打了多少针,欣凌说,自己已经被疼忘了。

打了一针后,效果没有想象中的明显,她又去了一次医院,胡亮给她换了一种药,打了第二针。第二针后,的确有一些效果,但欣凌还是有些后悔,因为打针的痛远远超越了黑眼圈略有减轻的快乐,但三针的钱已经交了,她告诉《人物》,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方式,「这种疼痛,这种危险系数」,她宁愿自己的眼皮就这么黑着了。

赵念也是在网上看到「黑眼圈门诊」的消息后,特意从广州赶到了南京。在这之前,她曾在广州中山三院的整形外科就诊,并在两边的眼下各注射了一支瑞蓝的玻尿酸填充剂,用来改善泪沟。她清楚地记得,在打到左侧时,医生说:「一支不太够,你这个泪沟太深了。」半年后回想起来,赵念依然觉得这句话的杀伤力很大。五千块的玻尿酸,当时医生承诺可以维持一年,但不到半年的时间,黑眼圈就恢复到了最严重时的样子。

这次在南京的黑眼圈门诊,她得到的解决方案依然是玻尿酸填充。胡亮建议她往泪沟的地方注射一支叫「嗨体」的玻尿酸——这种针剂一般一次只需要打一针,一针的费用是3000元。但因为当天无法预约,赵念只好先拖着行李箱回了广州。

但「嗨体」其实并不适合用来治疗黑眼圈,尤其是色素沉着型的黑眼圈,因为它的主要成分是非交联玻尿酸,进入体内后很容易被分解吸收,很难起到塑形效果,更多是补水的作用。项蕾红告诉《人物》,「嗨体」更常见的是用来治疗颈纹。

为了得到更持久的疗效,赵念放弃了「嗨体」,她希望找到能够一劳永逸的方式,最近,她正在研究脂肪填充。在项蕾红看来,脂肪填充的确可以维持得更久一些,但可控性却不是那么强,对医生的手法要求也很高。只是,赵念愿意冒这个风险,因为,「一个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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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黑眼圈的年轻人们,无论是走进皮肤科还是整形外科,得到的解决方法似乎都不尽如人意——前者太慢,后者太贵,而且治标不治本。

作为医生,项蕾红和胡亮也都能感觉到,这些年轻人对于黑眼圈的焦虑似乎比他们的黑眼圈要更严重。

在项蕾红的印象中,绝大部分来问诊的年轻人都非常急,「都恨不得就是来看了一下就好了」,或者要求黑眼圈全部消失,「一点都没有」。项蕾红只能告诉他们,如果有黑眼圈,一般说明已经熬了很多年的夜,在门诊上,她遇到过一位19岁的年轻人来看黑眼圈,一问就是常年熬夜——因此,黑眼圈的改善,也同样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面对心急的年轻人,项蕾红会经常劝他们「不要熬夜」,每到这时,她很多次都得到这样一句回答,「项医生,(不熬夜)不可能。」

在胡亮看来,有2/3来黑眼圈门诊就诊的人,他们的黑眼圈并不严重。因此,他有时会先安慰对方:「你的肤色比较白,这块就会非常明显」;「你的皮肤整体比较暗,眼部也会暗。」但这些话显然没能减轻对方的焦虑。他越说不严重,对方越会强烈地反驳。还有人甚至会刻意强调:「这是你这里光线的问题,光线好的时候非常明显。」

胡亮说,在整形外科,自己很多时候「不光是看病」,更多是在缓解对方焦虑的心理。在他看来,治疗黑眼圈并不是「刚需」,而是「改善型需求」。作为整形外科医生,有时候对方来看黑眼圈,他会觉得,对方「眼睛条件也不好」的问题远远大过黑眼圈。这时,他会建议对方「还是先做个双眼皮吧」,「因为目前来讲,你给我第一印象不是你的黑眼圈,是你的眼睛不太好看。」

赵念还在继续研究脂肪填充,之所以一直与黑眼圈「死磕」,她强调了很多次,自己并不是因为「容貌焦虑」,而是黑眼圈一直在提醒她,她过去的工作有多疲惫,「感觉自己饱受生活的摧残」。身边最亲近的人,父母、朋友总是问她,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他们每次问出口,都好像在说她,是一个「不那么健康的年轻人」。

她说,黑眼圈就像一个证据,佐证着她对于自己工作疲惫的担忧。她并不喜欢自己的工作,她在广州一所公立学校做老师,她形容自己的工作「重复度很高」,但身边人都非常努力,这时常给她带来一种同辈压力,她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但看起来还是不够努力。而黑眼圈的出现,就好像在提醒她,她过去三年的工作,确实过度侵蚀了自己的生活和健康,让她精神和身体的磨损都越来越严重。「好像入职这么多年,变得越来越灰头土脸了。」

因此,每次听到黑眼圈很难逆转,她的难过就更加深一层,这仿佛是一种人生的隐喻——回想这三年,她发现并没有给自己的人生带来什么价值,时间就这么「蹉跎」掉了。于是,对抗黑眼圈对她来说,「承载了太多意义」。

就这样,焦虑的年轻人顶着黑眼圈出现在皮肤科门诊和整形外科门诊,他们心急火燎地来,又心急火燎地走,对生活的焦虑或许是导致他们出现黑眼圈的原因之一,只是,如今,「黑眼圈焦虑」又成了他们难以摆脱的新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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