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李氏,名霞,羊泉人,居里村。是年三十有六,正值青壮。自幼颖慧,习语文,即能成诵。生而丽人, 明眸、皓齿、玉面、樱口,极谦恭,为人善而亲和。
余布衣,身卑寒,学识浅,供学堂于先生,面授口传与孩童为伴。年二十有六,独居,无妇愿随。
是年盛夏,妻亦供此为教。初见,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马尾翘辨,眉粗目明,顾盼神飞,樱嘴小口,两齿微露。余心怦怦作跳,暗想,若要择妇,唯此女不娶。
与其相识于学堂之地,共为教而传道,以师徒之礼相待。同齿数月,日久,情意投合。妻,不为余潦倒贫寒,誓言伴随。花烛之夕,并肩夜膳,余暗握其腕,暖尖滑腻,耳鬓相磨,泪如泉涌。
彼年,余家徒四壁,潦倒穷困,食不果腹,债账累累。妻,誓与余白头偕老,不弃余与潦倒之时,共营家境,置房购车,助借还债,持家营生,相夫教子,默无一言,尔来十余年矣。
妻,善学,勤读书,苦修文,手持灶台,亦听音习文。爱教,爱生,苦乐相伴,善诱重导,生敬之以拥,以此为欢,虽苦累而不疲。
妻,甚爱美。涣洗梳妆,胭脂雪膏擦之,敷之于面膜,时已久也。长褂短裙镜前摆耀,衣柜衣箱,试穿能其通。其独爱耳环,苦过敏而不能配,转爱项链,辅以手镯。项链数条,无一贵重,但甚爱之,换之以配。每每身有赘肉,便苦愁责怨,悔好嘴,谨以少食。练瑜伽以修身,坚持久矣,终而荒废。
每每见衣、袜、鞋、帽,必买之,穿不过数月,便束之高阁。
余谓之:“费也。”
其曰:“李妹好袜,张婶喜裙,王嫂爱帽,送之,何费之有?”
基于此,其友甚众。
逛街,乐不思蜀,每每邀逛,余便以事为由推之。日久,便死心,不再邀,改邀发小众人。余便宅居一室,读书写文,互不干扰。
其试衣成瘾,每店必进,进则必试,导购无奈,白眼示之,亦不停罢。
余劝之:“鄜城,小也,三两街,逛之何也?”
回曰:“上延府,往省城,尔愿陪吾否?”
余心怨,不敢言,随之。
妻,性柔和,重情义,易惆怅。
其外学数日,发信曰:“想吾否?”
余回曰:“无觉。”
数时,沉默,再无片言。
呜呼!余不解风情如斯,妻,情何以堪?
妻,性火急,易暴躁,动辄以泣。
每每遇购物宣传,便蠢蠢欲动。四邻打探,欲以购之。逛街,若摇奖,打折,点赞,送礼,便凑之。得小物件以欢,欢后寡言。购物,源于赠品,常行悔于色。卖菜,为散钱计较,忘却随身之物,手机、钥匙丢失,暴跳如雷。
家事琐碎,一言统之。如有分歧,必惹来争吵哭泣。苦不敢惹其泣,忍耐遂已成习。家境贫,收入无几,财务由其统揽,每月如数奉之,余仅小钱藏之,足矣。
妻,性高雅,情甚意,喜读文。同开博于辛卯,余撰七百文,百万言;其以七十文,万言终。
好读闲散之书,喜文学,易动情,持卷而泣。欲动笔,却无行,常休笔。每与其论哲思百家,无以言续,怒以甩袖,曰:“穷酸”。
喜花草,侍奉如婴。室内外皆草木之寓,放纵展之,浓如森木。栽蒜头,种菜芯,葱郁可清,谓之曰:“情调高雅!”
近日,乐占星,近于痴狂。视听之事盖莫于此。论其深道,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研其辩理,深信不渝。辨析余之星座,笑仰符合。余谓之:“进道观,拜高尼,学星相以谋生。”
对曰:“否,自修能通”。
妻,为人善而亲和,乐交友,以诚待之。三五友常聚小馆,互赠小品,相随逛街,亲如家人。每遇友人疾,便寝食难安,如坐针毡,伴于病榻,话续惆怅。
妻,与人善,性高洁,心柔软,操于家,忠于业,孝尊长,疼小儿, 亲四邻,和同事,事上以敬,处下以和,井井然也!
余,草根也。不求闻达于世事,却常以伟岸丈夫自居。今逢妻生辰诞日,思从文数年,却为妻未书半言。抚案顿首,叹岁月易逝,时光不再。
遂意心悔,书言以记:妻,同事,友人,知音,恩人,爱人,亲人,寥寥数笔,不达意者十之八九。
懊也。愧也。悔也。
涕零,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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