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PFASs“氟系鬼”的办法

这是一篇严肃的话题。知不知道这些给我们带来方便的化学物质不仅有害，而且不会被分解，并永久存在很关键。然后，采取什么行动是一种选择。

第一部分：PFASs“氟系鬼”是什么？藏在哪儿？（知识点）

第二部分：谁是罪魁祸手？（来龙去脉）

第三部分：做什么？你的选择（行动）

第一部分：PFASs“氟系鬼”是什么？藏在哪儿？

先来认识一下本文的主角，全氟烷基和多氟烷基物质 PFASs（Perfluoroalkyl and Polyfluoroalkyl substances)，是一种氟化有机化学品系列，能使产品不粘、防水、防风雨、耐候性（防护天气）和防污渍。因此，被广泛用于制造防水、防油和防污渍涂层，体现在各种各样的消费品产品和工业应用中，价值数十亿美元。然而，这PFASs化学物质，虽然有助于许多现代便利，但也会扰乱人体内的荷尔蒙，影响儿童的大脑发育，破坏男性生殖系统，甚至导致癌症。

美国环境工作组 EWG (Environmental Working Group) 于2018年六月发表了《如何让你的家远离PFASs化学品家族》的指导，强调这些化学物质在环境和人体中持久存在，并与严重的健康影响有关。由于它被广泛的运用，并以多种方式污染环境，包括通过产品降解和污染排放，科学家和监管机构难以追踪 PFASs系列化学品进入人体血液的确切途径。但根据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数据，它们在血液中的存在是美国近乎普遍存在的现象。

如此普遍，在日常生活中，如何找到PFASs系列化学品？

它们可能“化了妆”，隐藏在诱人的广告词后面，扮演着“可靠科技”代言；从与我们身体“接触”的方式：饮食、接触皮肤和生活环境一层一层揭露它们藏身的地方。​它们在给人们带来便捷和方便的同时，要我们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

PFASs“氟系鬼”用于食品包装、厨具、化妆品、衣服和鞋子、家具和地毯上的涂料涂层。大多数防水或防污的服装都有它们作为涂层，而且很多负责任的服装品牌正在寻求更安全的替代品，但PFASs涂层在市场上仍然很常见。面料上可能贴有TEFLON，SCOTCHGARD，STAINMASTER，POLARTEC，GORE-TEX，SILVERSTONE，STAINSAFE或TEXAPORE等品牌标签（如图）。这些品牌曾给消费者的印象：安全、放心、科技、可靠，是值得信赖的选择。然而，现在要变成警示的标志。在产品说明或广告中，强调“不粘”、“防水”、“耐候性（防护天气）”、“防风挡雨”、“防污渍”、“多氟或全氟”是要注意可能含有PFASs系列化学品。

食品包装和厨具：

在美国非常流行的家庭爆米花方式中，微波炉用的爆米花袋就在袋子的内层使用了PFASs涂层。还有很多快餐外带的食品包装纸，为了防水防油都经过PFASs涂层处理，比如包汉堡的纸，披萨饼外卖盒子，装油炸食品的纸袋，饮料杯等。厨房用具中的不粘锅采用了PFASs涂层，应避免使用，选择不锈钢或铸铁产品替代。

个人护理产品和化妆品：

PFASs被添加到个人护理品和化妆品中以提供防水性和光泽。到2019年二月，美国环境工作组EWG的科学家在Skin Deep数据库中确定了15个品牌的66种不同产品中发现了PFASs化学品，其中包括许多家喻户晓的品牌，从眼影、剃须霜、润唇膏、防晒霜到洗发水。美国食品和药物监管局还没有审查化妆品成分的安全性，PFAS在化妆品含量的完整研究报告也尚未公开。但眼影、粉饼、粉底、修容粉盘和腮红占含有PFASs产品的近80%。另外，一些牙线，如Oral B的Glide牙线，就用PFASs处理过。

服饰类：

2018年绿色和平组织（GREENPEACE）的测试中发现PFASs化学品在以下的服装、鞋子和泳衣产品中：

这些是“名牌”，所以在普通消费者的头里（top of mind），它们是可靠的，值得信赖的。但其实并不是。也有一些产品没有品牌，或故意隐瞒材料标签，消费者在选择时更要小心。

户外装备：

在选择户外装备时，一定要做好调研，选择不带Gore-Tex或Teflon标签的服装、背包或用品。小心“防水”或“防污”字样的所有织物标示，有时他们甚至没有带可识别的品牌标签。

家居生活：

在选择家具、座套和地毯时，特别家里有新生儿或小孩，查找未经过预处理的产品。因为很多防水防污的预处理都是用PFASs涂料制成。

苹果新手表iWatch的运动型护腕，模型也是用PFASs化学品制成的。

第二部分：谁是罪魁祸手—杜邦和3M？

PFASs“氟系鬼”是一类我们都认为理所当然的现代化学品 - 它们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物质，使生活更轻松，并且在许多产品中都有发现：从防污渍沙发、地毯到不粘锅、食品包装，登山靴和户外装备，甚至是牙线。PFAS提供的防水性，防污性和不粘性是非常方便的，特别是对于小孩或户外运动爱好者的父母。不幸的是，这些好处带来了巨大的成本。 PFASs是人类产生的一些毒性最大，最普遍的化学物质，具有严重的健康后果和永久的环境影响。

PFASs可分为两类 - 长链和短链PFAS。

最广为人知的是臭名昭着的长链全氟化学品或C8碳氟化合物，其中包括PFOA，用于制造不粘特性的Teflon，和PFOS用于制造Scotchgard。由于健康和环境问题，它们现在正逐渐被淘汰。因此，短链PFAS或C6碳氟化合物现在正被工业界推广为安全替代品。不幸的是，就化学结构和环境与人类的潜在危害而言，它们与C8 PFAS大致相同。

事实上，2015年5月1日，来自38个国家的200多名科学家签署了一项名为“马德里”的共识声明，“敦促消费者、政府和制造商避免使用氟化物质（PFASs）的全系列化学族 - 长链（C8化学品）和短链（C6化学品）”。

PFASs“氟系鬼”的健康问题

PFASs与一系列严重的健康影响有关。特别是，独立小组的长期研究将暴露于C8与肝功能障碍，溃疡性结肠炎，生育能力下降，内分泌干扰，妊娠高血压，出生缺陷，甲状腺破坏，高胆固醇，肥胖，关节炎，白血病，淋巴瘤，卵巢，睾丸和肾癌，多动，儿童免疫反应改变，婴儿肌张力减退（或松弛），以及基因表达的破坏相关联。截至2012年，科学家已证明PFAS对人类的影响，即使在低水平的暴露下，也是普遍存在的（生物累积性）和有害的。

PFASs“氟系鬼”的环境问题

PFASs已经在超过五十年没有监管的情况下生产、使用和处置。空气和水流将废物从生产源带到了全球的各个角落，甚至偏远地区。今天，PFASs在美国99.7％的人群的血液中被发现（根据2007年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报告）。而且不仅仅是人类受PFAS影响 — 在世界各地的北极熊，海豚，海豹和其他动物身上都能检测到它们。此外，科学家们发现PFAS具有极强的持久性，抵抗环境中任何化学、生物和光解的降解，现已被列为“肮脏一打”的持久性有机污染物（POPs-Persistent Organic Pollutants）之一。 在食物链中，PFASs被生物放大，并在动物和人体组织中不断生物累积。

谁是罪魁祸首？杜邦和3M欺骗消费者并污染地球

杜邦从二十世纪四十到八十年代主打的广告语：“化学改善更好的生活方式”（Better things for better living – through chemistry）。然而今天，杜邦公司和其他公司在那个时代开发的PFASs化学品，正在展示“更好的生活”是如何以非常高的代价出现的。

当“快乐平底锅”推出时，杜邦已经知道“C8”PFOA是有毒的，应该小心处理。 1954年，杜邦公司开始调查，记录和掩盖PFOA对老鼠，狗，兔子，人类，土地和水供应的影响。在20世纪60年代初，杜邦公司正在俄亥俄河岸上埋葬化学品桶并倾倒化学品进入海洋。与杜邦公司一样，3M公司也在对Scotchgard进行自己的研究。早在1976年，3M就发现PFOS存在于一般人群的血液中，并具有健康后果。然而，杜邦和3M为了巨大的利益，积极推广Teflon和Scotchgard作为安全技术让消费者放心使用。

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美国环保署收到的信息表明PFOS（发现于Scotchgard）广泛存在于美国人的血液中，并对其持久性，生物累积性和毒性表示担忧。在2003年的一次“自愿行动”中，3M宣布停止生产Scotchgard中使用的化学品-PFOS。 3M强调这次的举动“不是因为PFOS对人类健康有害 - 而是因为它在环境中持久存在，不降解”。

美国环保局对企业提出的“自愿行动”要求几乎无效，因为杜邦公司和其他公司正持续扩张和生产这种化学品。在环保局宽松的监管和督促下，杜邦公司继续制造，并非法处理PFAS化学品到工厂附近的水道和垃圾填埋场。这种对有毒废物的不当处置导致了一项重大集体诉讼案。该诉讼已于2015年9月进行审理。律师罗伯.比洛特，就是杜邦最惊悚的噩梦。这个故事已经在拍电影了，由绿巨人马克.鲁法洛担任主角律师。非常期待这部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

短链（C6）PFAS是否安全？仍然有害、且不能分解、不好过滤

美国环保署建议该行业寻找长链PFAS的替代品。公司已经开始自愿逐步淘汰长链并用短链C6 PFAS替代。但短链PFAS比长链更安全吗？使用新型C6化学品的公司说“是的”，但科学告诉我们一个响亮的“不” – 短链仍然对人类健康和环境有害。

丹麦的一项研究已经表明，短链PFAS增加流产的风险。加利福尼亚州公共卫生部，“除PFOA和全氟辛烷磺酸外，[高度氟化化学品]的潜在毒性特征尚未得到很好的掌握，现有的数据令人担忧。”杜邦公司提交给美国环保局的16份报告显示，通过动物实验，当暴露于GenX（在Teflon的制造中用来取代PFOA）会增加了癌症的发病率、改变动物的肝脏和免疫系统。这些作用与曝光于PFOA很相似。而且，众所周知替代的化合物通过与长链化学品类似的机制，对激素系统产生不利影响。最近的一篇论文得出结论“有些氟化替代品具有与其前辈类似、或更高的毒性效力......”

化学品应在预定用途后迅速分解。但短链PFAS就像长链PFAS一样，本质上不会分解，从我们使用的产品中脱离后进入环境。在环境中很难去除，并持续存在，将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通常用于从水中去除长链化合物的活性炭，在过滤短链时效果较差。高度氟化的化学品可能从受污染的水中移入粮食作物，比如生菜和草莓等。而在这些粮食作物中发现短链替代品的含量比长链的水平还高。著名科学家最近的一篇论文证明了高度氟化的化学物质是“一个棘手的，可能永无止境的化学品管理问题”。

第三部分：该做什么？你的选择

PFASs“氟系鬼”的故事到这儿应该“真相大白”于天下了。它在日常生活中“躲”在哪里也被指出来了，然后呢？做什么？这是你的选择。PFASs化学品对人类健康和环境都构成潜在风险，只有在涉及安全保障或救护措施时，防水防护的功能必不可少的情况下才使用，比如救火员，急救设施，野外救护等 。

在安全替代品饱受争议的情况下，大家是否愿意放弃一些便利功能，比如防污和不粘性，以保护自己和家人免受潜在的健康风险？值得庆幸的是，在家中，我们都可以选择主动避免PFASs。以下是你在家中可能找到的含PFASs的来源，以及替换它们的建议。

自来水

事实：PFASs可能污染了水源，它们不会在环境中分解或降解，这意味着它们会持续存在于土壤中。

替代建议：喝纯净水或活性炭过滤过的水

微波炉爆米花袋

事实：微波炉用的爆米花袋就在袋子的内层涂有PFASs，为了防止油渗透并从袋中漏出

替代建议：使用空气爆米花（确保其不含PFAS）或在炉子上自行制作。

披萨盒

事实：尽管美国制造商在2012年停止在披萨盒和其他食品容器中使用长链PFAS，但它们被C6 PFAS取代。这些替代化学品已经被证明是不安全的。

替代建议：考虑在餐厅里吃披萨或在家里自己做披萨。

食品包裹和包装

事实：快餐包装、铝箔烹饪衬里、宠物食品袋和糖果包装纸，现在经常涂有短链PFAS，以防止油的渗透并从包装纸中漏出。任何带有塑料内衬的纸袋都应该是有问题的。更糟糕的是，许多餐馆都在使用包含禁用的长链C8的进口容器和包裹纸。

替代建议：避免食用放在含有PFAS的包装中的食物。更好的办法是减少携带快餐和糖果。

炊具和烤盘

事实：关于用PFASs处理的不粘锅炊具系列仍存在争议。杜邦旗下著名的Teflon商标现在采用一种特殊类型的聚四氟乙烯（PTFE）。PTFE涂层也以Silverstone，Fluoron，Supra，Excalibar，Greblon，Xylon等商品出售。同时市场上越来越多的“绿色”和“不粘”炊具选择，但用于替代PFAS的化学品安全性是有问题的。不管怎样，检查炊具是否包含任何PFASs始终非常重要。

替代建议：避免使用带有不粘涂层的炊具。选择不锈钢，铸铁，玻璃，陶瓷或瓷器炊具来替代。除了注意平底锅和烤盘外，还要看看油炸锅，瓦罐，电动煎锅，烤架，咖啡机，汤锅，烤面包机，制作饼干或蛋糕模具，棒棒糖模具，披萨盘，华夫饼制作机等。如果出于经济原因必须保留不粘锅厨具，那么尽可能减少使用它的次数。

个人护理产品、化妆品和牙科产品

事实：PFASs被添加到化妆品中以增强使用后的感觉，更易于涂抹，能防水并提高光泽感。到2019年二月，美国环境工作组EWG的科学家在Skin Deep数据库中确定了15个品牌的66种不同产品中发现了PFASs化学品，其中包括许多家喻户晓的品牌，从眼影、剃须霜、润唇膏、防晒霜到洗发水。研究人员敦促美国食品和药物监督管理局审查并立法化妆品成分的安全性。化妆品中触及PFASs的公开研究也没有完成发表。但眼影、粉饼、粉底、修容粉饼和腮红占含有PFASs产品的近80%。另外，一些牙线，如Oral B的Glide牙线（如图）就用PFASs处理过。总的来说，EWG发现了13种不同的PFASs化学品在个人护理品和化妆品中。

替代建议：避免使用含有PFASs的个人护理品和化妆品，或任何含有“全氟perfluor”或“多氟polyfluor”成分的产品。使用未上蜡的牙线。

服装

事实：PFASs涂料被添加到衣服，夹克和鞋子中,使它们具有防水性、以及耐油污和污垢的特性。

替代建议：只购买不含PFASs的衣服。避免使用标有“防污渍”或“防水”的标签；避免像Gore-Tex，Teflon这样的品牌名称，这些品牌仍在使用短链PFAS。如果你好奇哪些品牌引领无毒服装和装备选项，查看绿色和平组织的Detox Catwalk《到2020年，致力于无毒时尚的公司》。

户外服装和装备

事实：耐候性（防护天气）的户外服装，如夹克和鞋子，通常使用PFASs进行处理，以提供持久的对抗天气的保护。2012年，绿色和平组织发现以下制造商生产的产品含有长链C8：阿迪达斯Adidas，哥伦比亚Columbia，狼爪Jack Wolfskin，猛犸象Mammut，巴塔哥尼亚Patagonia，北面The North Face。Gore-Tex已经从长链（C8）转变为短链（C6），但这种解决方案对人类健康或环境来说并不是最好的。广告里说的“防水”或“防污剂”的帐篷、桌布和睡袋等户外产品都可以使用PFASs进行处理。绿色和平组织称这些化学处理为“非常方便，但却致命”。

替代建议：在购买户外装备之前做些调查 - 已经有公司寻找更安全的方式来处理服装面料。上面列举的公司中有的已经响应环保组织EPA的建议和“除毒活动”的倡导，改用非“PFASs涂层处理”，例如狼爪Jack Wolfskin采购由聚酯或聚氨酯制成的不含PFASs、且防风雨、透气的薄膜作为面料。户外装备使用聚氨酯处理过的尼龙作为材料的产品。你甚至可以使用蜂蜡让自己的帆布或其他面料防风雨。

地毯

事实：地毯通常采用有毒的PFASs进行防污渍和防水处理。在环保组织EPA的一项调查研究中发现地毯和清洁处理地毯的产品中PFASs含量非常高。当婴儿、儿童和宠物在地毯上花大量时间或躺着、爬行或玩时，特别容易吸入地毯和地毯清洁保护剂中散发出的含PFASs气体。美国环保局于2013年开始建议限制使用，并在2015年扩大限制，但仍然是自愿的。随着时间和反复的清洁，地毯上的PFASs防污处理会磨损掉，于是许多地毯清洁保护产品都含有“防污剂”，以“补充”地毯的PFASs处理。不仅是地毯清洁剂，PFASs还用作乳化剂，清洁产品中的表面活性剂/润湿剂，地板抛光剂和乳胶漆。因此，它们还出现在服装和鞋类的防水喷雾剂，处理纺织品、室内装饰品、皮革等产品，从而赋予防水、油、污垢和抗污性。

替代建议：避免使用PFASs全氟化合物处理过的地毯，并对新地毯不要做污渍处理。考虑用无化学品或其他材质的地板（例如瓷砖，硬木或未经处理的软木）来替换地毯。避免使用含有PFASs的地毯或地板清洁产品，并使用无毒清洁剂清洁污渍。经常使用高效空气过滤器HEPA（High Efficiency Particulate Air）filter来清楚家居中散发出的PFASs尘埃。

家具

事实：软体家具上的织物和座套通常采用PFASs做防污和防水处理。新型基于纳米颗粒的防污剂也是从碳氟化合物中开发出来的。谨防经过预处理的织物 - 这些织物涂层通常都由PFASs制成。

替代建议：避免使用所有基于PFASs的防污剂，并不要做污渍预处理。如果可以，请更换经过处理的家具、布料或座套。与此同时，经常用高效空气过滤器HEPA净化家里空气，每周吸尘从而减少PFASs污染的粉尘。如果担心食物污染了家具，那么限制不在软体家具上进食。

其他有用的信息：

https://branchbasics.com/

https://www.ewg.org/

https://greensciencepolicy.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