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何在时装秀上看不见衣服？

重度脸盲症晚期的壹读君 | 彤 子前段时间，清华美院2021年服装与服饰设计专业毕业设计作品，引发了网友们的热烈讨论。

清华美院部分毕业生作品讨论的中心与学生们的设计作品好坏无关，完全聚焦到服装模特的脸上。由于大部分模特的眼妆特意拉长眼线，使模特眼睛变得狭长，成吊梢眼状，被网友质疑“丑”。

有网友指责这场发布会选用的模特“丑”：清一色的眯眯眼“不好找”。

有网友认为模特长相没问题，造型师把模特的眼睛“搞”丑了。

还有网友上升到审美观的高度，认为这场发布会是对东方slit eyes（眯眯眼）的刻板印象……

总之，这场发布会的展品服装无人提及，所有人都在讨论：为什么要把模特搞成“眯眯眼”？被“没收颜值”的时装模特正规时装秀服装是理所应当的主角为防止模特抢镜，通常会要求模特以“冷漠脸”、“不爽脸”、“要债脸”走秀。

碰到个别有个性的设计师，不仅会剥夺模特的表情自由，还要收回模特的颜值自由。化妆可以提升颜值，也可以降低颜值，尤其是夸张的T台妆属于造型艺术范畴。国外不少造型师通过T台妆能让美女变“妖精”。2012年丹麦时尚品牌Anne Vest在哥本哈根时装周上，给模特们敷上墙白色“面膜”，就推出来走秀了。

这个化妆水平，壹读君也可以的过白的底妆弱化了模特五官的界限，使脸显得扁平。但这还不算“过分”。英国鬼才服装设计师Alexander McQueen在2009年的秋冬时装展上，为模特们统一画上“刚吃完死老鼠的香肠嘴”。

夸张的巨型红唇与华丽服装相得益彰，离远看，还有种模特们没长眼睛的“恐怖特效”。

“只有嘴”的模特除了化妆，发型也是T台造型的重要环节。比利时著名品牌A.F.Vandevorst在2013年巴黎时装周上，为模特们打造了极具特色的“过嘴长刘海”，不仅成功掩盖了模特的颜值，还省下了不少化妆品。

假如模特们没有露出下巴，简直是一场贞子时装秀那么，设计师为什么要“剥夺”T台模特们的颜值呢？

服装模特，有bug的工具人

时装设计师开发布会的目的是展示作品，需要身材高挑的模特担当“行走的衣架”。但这些人肉衣架有个致命bug——脸。脸人人都有，也人人爱看，简直是“秀场注意力分散器”。人类有多爱看脸？我们甚至能将物品脑补成人脸。这种无中生“脸”的现象叫做“人脸视错觉”，是生活中的常见现象。只要物品上有两个对称的圆点，就能被我们当成眼睛，正下方随意搭配任意形状都能被我们脑补成“整脸”。

“看啥先看脸”是人类演化过程中产生的保护机制。虽然偶尔会被自己脑补的脸吓一跳，但关键时刻发现不了敌人的脸更致命。所以在大脑活动成像中，人脑在看到人脸时会异常活跃，其次是与面部结构类似的物品，时装这种与人脸无关的东西对大脑刺激相对较低。

这导致观众在时装展上更爱看模特的脸，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恶习”。普通的脸尚且这么有吸引力，漂亮的脸简直是服装的“T台天敌”。不巧，大部分模特颜值都高于正常水平，也就成了部分设计师、造型师用尽全力也要“抹杀”的对象。

如何“毁”掉模特的美貌？

既然人脸结构如此显眼，造型师索性通过化妆将其打破，打造“反人脸视错觉”。根据圆点就是眼睛的“人脸视错觉”原理，设计师可以在模特脸上添加黑眼珠大小的黑点，并用特殊装饰把模特的鼻子和嘴“连接”，达到打破面部特征的目的。

额外附赠一些鼻子、嘴巴、眼睛，也能打破面部结构的固有“格式”。

用重色直接“划掉”眼睛则是最简单的方法。

有些设计师还会借用恐怖谷理论，迫使观众“视觉逃离”。“视觉逃离”是人类自我安慰的微反应，表现为视线主动离开“刺激源”，寻找令自己舒适的视觉信息。僵尸是大部分人类最反感的形象，常年稳居恐怖谷谷底，有令人不想多看的功效。

僵尸妆则成了Vivienne Westwood Red Label2014伦敦春夏发布会上的模特妆容。

比起化妆，更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戴头套”。数字巴黎高定周上，法国时装品牌AGANOVICH 2020秋冬高级定制创意视频展示了新作品。所有模特都被白纱完全遮住脸。高定代表时装的最高境界，全称“高级定制”（Haute Couture ，法语译名），其中Haute代表顶级，Couture指缝制、刺绣等手工艺。在法国，只有获得法国高级时装协会（La Chambre Syndicale de la Couture）认可的品牌才能称作“高定”。

看不到脸的观众会更关注服装吗？不会！他们会发出“天问”：高定服装就是不让模特露脸吗？

不露脸会引发观众的跑题思考除了引起观众追问，蒙头造型还容易导致模特受伤。

无论如何弱化、丑化，模特的脸永远是设计师作品的“最佳竞争者”，也永远比不上设计师工作室里的人台。

人台：按人体比例制作的人体模型在2018年GUCCI的秋冬时装秀上，惊现一组“提头走台”的模特。

壹读君隐隐觉得，设计师仿佛在表达：“这些模特，要是没头就完美了！”[1]王弦语, 徐青青. 试论T台妆型整体设计[J]. 河南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2(04):79-82.[2]刘治成. 服装表演T台妆容设计. [3]王昊, 杨志刚. 面孔空想性错视及其神经机制[J]. 心理科学进展.2018[4]Susilo T, DuchaineB. Advances in developmental prosopagnosia research[J]. Current opinion in neurobiology.2013[5]https://haokan.baidu.com/v?vid=6086273666127308447&pd=bjh&fr=bjhauthor&type=video[6]https://haokan.baidu.com/v?vid=16022768065451935634&pd=bjh&fr=bjhauthor&type=video[7]https://v.qq.com/x/page/k0525g49922.html[8]https://v.qq.com/x/cover/mzc002001e3iop3/i3111g00ob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