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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网友热议日本人的起源

关于日本人的起源,至今仍是众说纷纭。一般日本人认为日本岛与大陆分离后就不再是亚洲大陆的一部分。这说明了日本人如何看待他们与邻国的关系。但尽管他们这样看待自己,也改变不了他们不是外星人种,而与亚洲几个人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将追溯久远的历史,深入分析日本列岛的文化和语言,以试着探究日本人是否真的独一无二以及为什么。

在约15000年之前的最后一次冰河世纪,日本由几条大陆架连接到亚洲大陆,一条连接琉球岛到台湾和九州,一条连接九州到朝鲜半岛,另一条连接北海道到库页岛和西伯利亚大陆。事实上,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也与亚洲大陆连在一起。这使得35000年前,人们从中国和南太平洋群岛人迁移到日本。这些人就是当今琉球人(冲绳人)的祖先,也是日本最早的居民。在水位再次上升之前,即15000年之前,来自西伯利亚的阿依努人定居在北海道和本州岛。当今的琉球人,阿依努人,日本人被认为是三个种族分离的群体。我们来看看是为什么。

遗传证据观点

人们如今认为现代日本人主要传承自绳纹时代人(公元前15,000-300年)的混种,由上述的冰河时代定居者和后来从中国/朝鲜来的到达者组成。大约在公元前300年时,弥生人穿过朝鲜到达了九州,带来了以湿水稻耕作和养马为基础的新文化。

DNA测试证实了这一假设的可能性。现代日本人的Y染色体(父系)有50%是由中朝起源单倍群O组成的。其余是由单倍群C、D和N组成的。15%的单倍群C和N,即西伯利亚起源,可能是来自阿依努人,但更有可能是来自于弥生时代的入侵者们。 35%的单倍群D(或DE)是这个研究中最有意思的部分。它只在几个特定区域被发现:安达曼群岛(印度和缅甸之间)、印度尼西亚(很少一部分)、蒙古(也是很小一部分)和西藏。它被认为是在距今50,000年前发源自东非的。那些人可能沿着印度洋的海岸迁移,穿过了印尼,向上到达了日本、西伯利亚东南,然后进入了蒙古的内陆,最终停在了西藏。单倍群D可能代表着南岛语族和阿依努族起源的定居者。这个单倍群在小部分印尼人中的存在证实了两个国家之间的联系。至于阿依努人,我们从最后幸存的“阿依努”部落(绝大部分生活在库页岛而不是日本本岛)中知晓他们几乎全属于单倍群D。这意味着日本的土著人民——琉球人和阿依努人——是最终相关的。

南太平洋群岛相关起源观点

最开始印尼人,马来西亚人和菲律宾人来自中国南方。他们扬帆起船,途径台湾海峡,然后取代了当地原始居民,这些原始居民或许与南印度人有关系。我们将在下边看到,早期的南岛语族的人很可能是一些冰河时期的日本移民.

一些语言学观点,bahasa(印度尼西亚文) 印尼语/菲律宾语和日语共有少数的相似性,但没有一点是显著相像的。先撇两种语言的相似性不谈,在人称代词中,两种语言有相等的等级差异。另一个印度洋到日本移民的证据-染色体(单倍群D)是泰米尔语言(起源于南印度的泰米纳度),也有一些与日语间超常的相似性。自然地,这些语言在40000年前慢慢分离,只有一小部分相同的根仍维持着生存,但这已足够证明,这些共同的起源是确实存在的,在很久很久的过去。

日本人的祭礼(庆典节日)与巴厘人的如此相似,让人怀疑是不是其中一个山寨对方而来的。在巴厘岛的火化仪式中,遗体被装在一个便携的神龛(棺材)里面,与日本人的御舆非常相似。巴厘人的葬礼充满了欢乐,人们会在大街上舞动,通过声势来吓跑那些恶灵。基本上,巴厘人的信奉印度教,因为那包含了他们(土著人)的神灵。日本你的神道教也是信仰多种神灵,那是由佛教演变而来的,产生出一种不同于印度教的宗教(佛陀只能是在印度人)。还有很多文化都非常相似,他们都是介于古印尼文化和日本文化之间。例如,巴厘岛的寺庙和日本的神社,还有传统的日本和巴厘岛的房子都会有围墙环绕着,这是为了抵御恶灵的侵袭。除了那些本质上的改变,印尼文化接收了伊斯兰和基督文化,而那些佛教带给日本的改变,仍然可以在那些那些有着古老文化的岛屿中看到清晰的相似点。

朝鲜相关起源观点

日语和朝鲜语都被语言学家定位为阿尔泰语系,此外还有蒙语,通古斯语,土耳其语。然而,日语与蒙语,土耳其语的差异点远大于相同点,因此几乎不能为为印尼语甚至泰米尔语提供证据。然而韩语与日语非常相似。有相似的语法,并且有近一半的词汇都是从中文那来的,这使这三种语言在书写方面几乎是能够相互理解。

更多关于这个的研究报告:在最近一些年,更多的考古学和遗传学的研究,使中国东部和日本西部之间的关系,更加具有可讨论性。在1996到1999年,一个由Satoshi(日本民族博物馆研究员)带领的小队在Yamaguchi山开始探索,在对比了日本弥生时期的头骨和在中国江苏省汉代的遗骸,结果发现者两者的遗骸有很多的相似性。江苏发现的头骨上的两颗牙齿,其年龄被公认为是在日本的弥生时期或者更早. 而从3个江苏遗骸上的DNA和日本弥生的遗骸DNA发现两者DNA有一定相似性.令人惊奇的是,大多数日本人都有单倍群O3a5,而这个基因是在汉人或汉藏语系所特有的03分支。

单倍体群O3a5 (O3e) 10/47= 23%。这个频率比O3a5在满族人、朝鲜人和其他东北亚人的频率高出大约5% 。03基因的分支03a3,在满人,苗人和朝鲜人中有较高的分布,这让我想到朝鲜人和满族人是不是和苗人共同起源于北亚某地,而最终由于汉人(影响)而分布到南亚或北中国。 “03(m122)分布于整个亚洲中心,东亚洲,东亚,南亚,和南太平洋群岛,而03a3为苗人特有;03a5(m134)则在西藏人中。"所以单倍群O3在朝鲜人和满族人中被发现说明他们与南亚的一个族群-苗族有联系,同理,单倍群O3 在日本人中被发现说明日本人很可能和汉人有关系。

中国相关起源观点

有一个主要的误解,一直在推动日本和韩国的某些学者为了使他们感到安全致力于发现非中国起源论,但是他们恐惧的来源是一个幻象,新儒家派系声称,用中国中立派言论比自由主义思想更能够获得不公平的优势。

不需要把中国视为敌人,对于具有多样性的起源与进化的中华文明而言,获得稳定增长的势头应当摆脱寻求非中国起源的需要,因为中国文明的起源不是单一的。

这里指出,许多日本韩国起源的研究盲目追寻“外贝加尔湖/蒙古日本/韩国起源假说”,这个假说在1970年代江上的“ 骑马族的日本起源的理论”中非常流行。

J. Edward Kidder, Jr. 在他的文章“早期日本骑马族的考古”中涵盖了日本的马匹的历史,他还提供了一些伟大的证据质疑了江上的骑马者理论的几个支柱。由江上提出Ledyard完善的骑马者理论,是关于在公元4世纪一个骑马族部落从大陆由朝鲜入侵,征服了日本并创立了日本民族国家。

关于日本人双重起源的专业研究

科学家通过一组81个Y染色体上的单核苷酸来追踪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的日本父系基因库的组成单元,并且判断jomon姓和yayoi姓的Y染色体的贡献率。我们从全球39个亚洲国家超过2500个男性中取样,其中包含从日本群岛的6个民族中的取样。日本民族可以分为两大两小Y染色体分支,每一个分支都有一些子谱系。单倍群D染色体占34.7%并且分布在U形段上,这在阿伊努北部和南部的琉球人概率最高。作为对比,单倍群O家系(51.8%)分布在一个倒U形段上,并且在九州分布的概率最高。通过对Y染色体短串联重复多样性的成膜分析发现单倍型D和C在日本20000年和12000年前开始繁衍。另外,单倍型O-47Z在日本繁衍开来是在4000年前。我们推断这些染色体格局来自从jomon和yayoi文化的单独和遥远的基因贡献,以及日本群岛的2个民族的混合。结果也证明中亚Jomonese祖先起源和一个东南亚的弥生时代的祖先起源的假说,与以前的模型相反是基于形态和遗传证据。

地理上,南亚(目前错误认为是泰国、越南、缅甸、柬埔寨这些国家。这些国家离亚洲的南端一点也不近)应该是中国的江苏和浙江省(因为作为一个国家的部分我们可以默认包括福建和广东)

语言学观点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朝鲜语和日语是阿尔泰语系。这只是一些芬兰科学家编造的,其他一些人就信以为真了。它们的相似性来自共生和借词。因此日语和东北亚语言有一些相似之处,这不足为奇。

什么时候语言系成了一个种族的符号?日语确实有一些特征与阿尔泰语系(突厥语、蒙古语、满-通古斯语、韩语接近)。但是阿尔泰语系从来就不是遗传学意义上的,它和印欧语系不同。他们的相似性来源于融合和互相的交融。日本人和东亚人有相似性,这也就没什么好惊奇的了。

阿依努人是百分百的亚洲人,更精确点是原始-蒙古人(不是蒙古人).这在生物研究中非常清楚。来自冲绳和琉球岛的人比日本本土人更接近日本的绳纹文化。他们宣称我们是"Ryukyuan",与日语很接近,但与台语没有关系。

我的意思是所有日本人和阿依努人是在弥生时代和绳纹石器相混合的,其中绳纹组成最大的是阿依努,琉球第二,日本本土最后,所以他们仍然与日本本土的人相接近,琉球人与阿依努人是非常亲近的。

不只有日本人认识到琉球语和日本语/方言属于同一语系。任何一个语言学学生都能向你保证,琉球语和日语有大量词汇同源。显而易见,把日语同夏威夷语、朝鲜语、巴斯克语和别的什么语言联系起来的可笑尝试是毫无意义的。

对会日语的人来说,这些词汇和语音类似于一些古怪的日本方言而不是外语。更重要的是,规则的日语音变既能够解释观察到的琉球语形式的发展,也能说明来自共同源语言(原始日本—琉球语或称为原始Japonic语)的日语形式。

日本人不是总为“种族纯洁”而洋洋自得么?

考古学教授 Masao Oka 在《日本人的人种、种族、迁移》一书中指出,日本人来自五个族群。

1)东北亚通古斯语族

2)南亚语族

3)阿尔泰语族

4)东南亚澳斯楚尼西亚语族

5)美拉尼西亚裔的种族

按照两大基因分支的频率来看(我注意到单倍型D、O-P31和O-M122占日本人所有Y染色体单倍群总数的86.9%), 我们估计绳文人对现代日本人的基因贡献率在40.3%,对阿依奴人最高有75%,琉球人有60%。弥生人则贡献了51.9%日本父系基因,在九州有62.3%,在冲绳则只有37.8%,在北本州是46.2%。有意思的是在阿依奴人里没有弥生人的基因留存证据。

简而言之,我们的数据显示旧石器时代的男性在1万两千年到两万年前从中亚进入日本,在最近的一次大冰川时代(大约一万两千年前)末期,连接日本和亚洲大陆的路桥因海平面上涨而消失后,这些人孤悬海外数千年。发源于东南亚的Y染色体人群在相当晚的时候才扩散到朝鲜和日本,同时带来了水稻农业。在日本单倍群D和O的年代和分布类型与弥生时代人群发生融合并扩散Y染色体的假说(Soka和Thomso,1998。应该是提出假说的人,译者注)相当一致。每个人群携带着这些差异化的基因对现代日本人在基因上和文化上都作出了独立的贡献。与往昔的认知形成对照的是,我们认为弥生时代的男性起源于史前的农夫,而这些农夫又来自东南亚,迁徙时间则也许可以追溯到整个地区农业最早开始出现的年代。这就将弥生人放到一个其他族群因农业技术的发展而人口膨胀的大背景中了,借此农业社会超过了游猎采集社会(Diamond和Bellwood,2003。此处为说法的出处,译者注)。在这种情况下,不管绳文猎人们是如何出于其自身高度成功的生存方式而极力避免与农夫们的接触。戏剧般的弥生过渡期还是在公元前400年开始了,引发了一系列大发展大融合,如稻田灌溉、抗冻稻子,朝鲜来的人口增加并发明了制造农具的铁质工具(Diamond 1998)。数据表明,不管怎样,绳文人的基因仍保留在现代日本人里,这很可能是因为他们独特而多样的文化对迁移来的农业人口是一个重要的补充。

Jared Diamond在1998年发现杂志写的 “Japanese Roots”是一个笑话,这篇文章自2005年在网络上强调‘日本人和韩国人紧密的血统’。老实说,这是相当令人不安,让人感觉可悲。

SNP(单核苷酸多态性)研究结果

单倍群O2b(染色体编号) 大约在朝鲜族中有35%-47%,在日本人中有25%-35%。

单倍群C3 则主要在朝鲜族(15-20%)、满族(20-25%)、西伯利亚族 (30-50%),而在日本它只占日本人的1%-2%

单倍群O3a5 则平均的分布在亚洲人中。

日本人也有单倍群D2 的分支,它的起源(指单倍群 D2 ) 非洲->西藏->日本.西藏人和日本人也许是非常靠近的种族

朝鲜族DNA组成

40.6% 朝鲜族

21.9% 汉族

1.6% (日本)阿依努人

17.4% Okinawan(日本冲绳县人,应该是日本的一个族群)

18.5% 无法辨别

日本人DNA组成

4.8% 日本人

24.2% 朝鲜族

25.8% 汉族

8.1% 阿依努人

16.1% 冲绳人

21% 不能辨别

中国人DNA组成

60.6% 汉族

1.5% 日本人

10.6% 朝鲜族

1.5% 阿依努人

10.6% 冲绳人

15.2% 不能辨别

这个研究不会是假的,它是使用SNP(单核苷酸多态性)做的。日本人大概是最不纯的基因。这很好解释,因为它是一个孤立的群岛.

事实的真相是现代日本族要比以前相信自己是从韩国或中国移民而来的更加本土化。Jomon-jins & Wa-jins 占据现在的大部分大和族人口。根据J 奖学金获得者 Torai-jins 观点,( 中国&韩国 ) 贡献了 10%-15% 的日本基因。

关于日本人的起源,至今仍是众说纷纭........

历史学家们认为,排除日本文化受益于中国和东亚半岛文化一衣带水的影响,从十九世纪末开始,随着日本民族主义热潮的兴起,日本学者开始蔑视他们的亚洲邻居们。

小熊英二,一位庆应大学的社会学助教授曾说过,亚洲其他国家对于日本学者们来讲,是铸造一个截然不同的现代统一国民性的绝佳背景。

“在如今这个时代,从日本在国际社会中的政治地位来看,日本对于亚洲的态度一直在尊敬与轻蔑之间摇摆不定。”他说,“对日本来说,亚洲诸国是一个非常好的工具来迫使日本建立强大的国家认同感,以此来摆脱对西方国家由来已久的复杂的自卑心态。”

在他1995年获奖的书《单一民族神话的起源》中,小熊认为日本学者们在强调日本文化的独特性,还是作为亚洲某种普世共享的文化上摇摆不定。在日本的根源上被广为接受的观点,根据小熊的说法,在挑战西方霸权时日本会更偏向亚洲这边,例如在战前时期以及80年代后期泡沫经济时期。

虽然在随后的休养期受到来自全球的影响,然而,这个国家依然试图通过强调这种自古流传下来的“独特性”来保护他们的国家认同感。

在小熊英二 的在线书籍《日本人的自画像谱系》,是他1995年获奖书籍《单一民族神话的起源》的英文翻译本。

阿依奴人起源观点

阿依奴人才是日本列岛的本土人啊,他们来的时间更早。现在的日本人来自华北和朝鲜半岛与俄罗斯接壤的地区,而不是远东。早期人类第一波从非洲外迁的移民潮发生在大约7万年到10万年前。阿依奴土著人源自于南岛语系族群里向东北方向迁移的集团,这个集团本身又是从向着东南方向迁移并定居于东南亚的南岛人群中分离出来的(现在我们管这支南岛人群叫做巴布亚人、美拉尼西亚人和澳洲土著)。一些人经常错误地将阿依奴人归类于类高加索人,甚至为了利用他们的古老性来自我抬高欧洲人,而故意把他们叫做高加索人。由于后来与黄种人的混血,一些人又开始将阿依奴人称为黄种人的一支。有人争辩说,这些阿依奴人看起来不像现在的南岛人那样黑,他们应该不是一类的人种。然而基因测试显示阿依奴人和南亚土著南岛人是远房亲戚。

阿依奴人看起来像土人,不过肤色是白色的。他们比普通日本人毛发更重。他们因自己的外貌而饱受歧视。现存的阿依奴人已经不多了,为了让他们不再聚族而居,他们中大部分或者被日本入侵者屠杀,或者被同化了。现存的阿依奴文化被日本文化所影响,不过他们还是设法保存了他们自己独特的语言,当然其中有不少日语借词。联合国近期强力要求日本政府承认他们是频临灭绝的少数民族族群并通过法律来保护他们免于灭绝。

经过数千年时光,大多数阿依奴人都带有日本人的相貌特征。不过在日本北方的北海道还是生活着一些纯正的阿依奴人。日本人的武士神话传说正是源自于阿依奴人。

综合

寻找答案很困难,因为证据之间互相矛盾。一方面,从生物学角度来说,日本人在外貌和基因方面和其他东亚人特别是韩国人相似。和日本人喜欢激动一样,他们在文化上和生物学上相当接近,只有位于北海道北端的吓夷人例外。总的来说,这些事实似乎可以证明,日本人刚刚总亚洲大陆来到日本岛不久,因为时间太短了,他们还没有从他们的亚洲近亲那里发生太多改变,而吓夷人才是那里的原住民。但是如果这是真的,你会期望日本语会显示出一些与大陆语言相通的特性,就像英语与德语显示出明显的亲缘关系(因为盎格鲁-撒克逊人直到公元六世纪才从欧洲大陆征服英格兰)。日本古代的语言,和其近代起源之间的矛盾,我们如何解释?

考古学家已经提出四点相互矛盾的理论。最广为接受观点是,日本人是由古代冰河时期的一批人进化而来,他们在遥远的公元前20000年占领了日本。另一种流传很广的说法是,日本人是亚洲骑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的后裔,他们在第四世纪穿过朝鲜半岛征服日本,但是他们断然不是韩国人。还有一种理论,西方的考古学家和韩国人喜欢,而日本人反感,认为日本人是朝鲜移民的后裔,他们在公元前400年携带农耕文明到达日本。最后,第四种理论坚持认为,以上三种理论的人群,混合形成了今天的日本人。

其他民族的种族起源问题,我们可以平静的讨论。但是日本人不行。直到1946年,日本学校还在传授一个源自日本的最早史书中的神话故事,这本史书写于公元8世纪。这个神话是这样描述的,诞生于造物主邪那歧(Izanagi)左眼中的太阳女神Amaterasu,派遣她的孙女Ninigi来到位于日本列岛之一的九州的大地上,和一个大地之神成亲。Ninigi的重孙Jimmu,再一头美丽的圣鸟的帮助下,击败了他的无助的敌人,成为了日本的第一任皇帝,那时是公元前660年。为了填补自公元前660年至日本最初纪年的帝王史,该史书又杜撰了13位其他的假想的皇帝。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临近结束之前,日本的裕仁天皇最终宣布,他并非神之家族,日本的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不得不对此做出合理的解释。和美国的考古学家不一样,他们承认由古代原住民留下来的美国古代遗址和现代的美国人没有任何关系,日本的考古学家坚信,日本的所有考古遗迹,无论其多么古老,都是现代日本人的祖先遗留下来的。在日本,考古学由自然科学预算资助,每年雇佣近50000名相关领域的工作者,并且不可思议的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关注。

为什么他们这么在乎?和大多数的非欧洲国家不一样,十九世纪晚期,在形成工业化社会的巨变中,日本很好了保持了自己的独立和文化,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如今,面对强大的西方文化入侵的时候,日本人非常清楚的关注保持他们的传统文化。他们相信,他们特色的语言和文化经过了独特的、复杂的发展过程。承认日语和其他任何语言的关系,似乎意味着文化身份的屈服。

造成冷静得讨论日本的考古学如此困难的原因是,日本人对历史的解释,深深的影响了如今的思维习惯。在东亚的各民族中,是谁把文明传播给了谁?谁对土地拥有历史上的主权?这些已经不仅仅是学术问题。比如,大量的考古学证据表明,在公元300年至700年之间,在日本和朝鲜半岛之间有人和物品的往来。对此,日本人的解释是,日本政府了朝鲜半岛,并且把朝鲜半岛的奴隶和工匠带回了日本;而韩国人坚信高丽人征服了日本,并且日本帝国的创立者是高丽人。

因此,1910年,日本向朝鲜半岛派遣军队,并且把半岛变成了它的附庸国,日本的军方领导人称颂这次吞并为符合古老意志的合理的安排。在接下来的35年里,日本军方势力权利消除韩国文化,并且在学校中力图用日语取代韩语。这种做法,是一种源自于久远的歧视性态度的后果。日本的鼻子坟墓依然埋葬着20000个鼻子,它们是从韩国人身上割下来,被作为战利品带回来的,这场战争是16世纪日本的侵略。不必惊讶,许多韩国人厌恶日本人,并且这种延误又产生蔑视。

什么是真正的符合古老意志的合理的安排?现在,日本和韩国都是经济强大的国家,通过朝鲜海峡隔海相望,因为错误的神话故事和曾经的暴行而彼此审视。如果这两个伟大的民族不能找到共同的立场,这对东亚意味着病态。因此,日本人到底是什么人?对此他们需要一个正确的理解。

日本独特的文化开始于它独特的地理位置和环境。比较而言,它远比大不列颠更加孤立,大不列颠距离法国的海岸线只有22英里,而日本到亚洲大陆最近的一点(朝鲜半岛南部)距离为110英里,它到俄罗斯大陆的距离为190英里,到中国大陆的距离为480英里。同样的,独特的气候也将日本隔离。它每年近120英尺的降雨量,使其成为世界上最湿润的国家。和欧洲广泛的冬季降雨不同,日本的雨季集中在夏天作物成长的季节,使其成为温带地区最高农作物生产力的国家。同时,日本国土的80%,由不适于农业发展的山地组成,并且只有14%的土地作为农田,这些农田非常肥沃,以至于每平方英里的土地养活的人口,是大不列颠相同土地养活人口的8倍。日本的高降雨量也保证了被砍伐树木的快速再生。尽管经过了数千年的连绵不绝的人类战争,日本依然向游客展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绿色,因为它的70%的国土都被森林覆盖。

随着纬度和海拔的变化,日本的森林树种多样:在南部的低海拔地区,为常绿阔叶林;在中部地区,为落叶阔叶林;在北部和高海拔地区,为针叶林。对于史前人类来说,落叶阔叶林是最富饶的,提供丰裕的可食用的各种坚果,比如胡桃、栗子、七叶树栗子、橡子和掬子。日本的水生态系统也很富饶,湖泊、河流和近海水域出产丰富的大马哈鱼、鳟鱼、金枪鱼、沙丁鱼、鲭、青鱼和鳕鱼。现在,日本是世界上最大的鱼类消费国。日本的水生态系统还盛产蛤蚌,以及其他贝类、蟹类、虾类和可食用的藻类。丰富的物产是日本史前文明的关键。

从西南到东北,日本的四个主要岛屿分别是:九州、四国、本州和北海道。直到十九世纪晚期,北海道和本州北部的主要居民还是虾夷人,他们的生活方式以狩猎、采集为主,还有少量的农业,日本人征服了主要岛屿的剩余部分,我们才开始了解他们。

诚然,从外表看来,日本人和其他东亚人非常相似。而虾夷人不同,他们的独特外表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单一成分的民族都不一样。比如说,每个虾夷(男)人都有浓密的胡须和茂盛的体毛,他们经常被分类为高加索人(所谓的白色人种),不清楚他们如何横穿欧亚大陆向东迁徙来到日本。尽管如此,从遗传基因组成来讲,虾夷人还是和东亚人种有关联,包括日本人和朝鲜人。虾夷人独特的外表,采集和打猎的生活方式,日本人普通的外表,精耕细作的农耕文明生活方式,经常被用来作为直接的证据证明,虾夷人是日本列岛靠打猎采集为生的原始居民的后裔,而日本人则更可能是来自于亚洲大陆的近期的后来者。

但是这个观点很难和日本语言的独特性相一致。每个人都承认,日语和世界上其他任何语言都没有亲缘关系。大多数学者认为,日语是亚洲的阿尔泰语系中独立的一个成员,这个语系包括土耳其语,蒙古语和通古斯语,韩语也经常被认为是这个语系中独立的一员,并且日语和韩语在这个语系中相比其他成员更加亲近。但是,日语和韩语相似的地方,还仅仅限制在一般的语法功能和大约15%的基本词汇,而不是语法的细节功能和关联的词汇。相对于俄语和英语,它们的区别更加明显。

随着时间的流逝,语言也在不停演进,两种语言越相近,它们近代的分歧就越多。通过统计语言中的共通词汇和语法功能,语言学家何以推算这些语言是在多长时间以前开始纷华的,并且这种推算证实,日语和朝鲜语至少在4000年前就以经分离。而对于吓夷语来说,它的起源还处于怀疑之中,或许它和日语没有任何关系。

在基因和语言之外,第三种关于日本人起源的证据来自于古代图画。保存至今最古老的日本居民的画像,是被城为埴轮(haniwa,日本古坟时代陪葬品:译者注)的雕像,它们矗立于具有1500年左右历史的墓葬的外边。这些雕像无疑是刻画东亚人的。他们不同于有浓密胡须的虾夷人。如果日本人确实在北海道南部取代了吓夷人,那么取代的时间必然发生在公元500年之前。

我们关于日本的有文字记载的最早的信息,来自于中国古代的史书,因为中国远比韩国或者日本更早的发展了文字记录的能力。在古中国早期形形色色的东夷访客中,日本的名称为Wa,据说,它的居民被分割为100多个争夺激烈的部落。日本公元700年之前的历史,只有从一些韩语或者日语的碑文中保存下来,而日本更多的史书完成于公元712年至720年之间,在韩国要稍晚一些。以上表明,日本的文化大量的来自于韩国本身,而韩国来自于中国。在史书中,同样记载了大量在日本的韩国访客和在韩国的日本访客,然而在日本和韩国的历史学家那里,分别被解释为曾经征服对方的证据。

那么,日本人的祖先看起来比他们所写的更早之前到达日本。他们的生物学因素证明他们在近代到达日本,而他们的语言证明他们很早以前就以经到达。为了解决这个自相矛盾的难题,我们必须回归到考古学。

日本岛和东亚大陆之间狭窄的海洋,在冰河世纪曾经是一片干燥的陆地,那时很多海水冰冻在冰山之中,海平面比现在的高度要低500英尺。陆地桥连接着日本的主要岛屿,连接着俄罗斯大陆,连接着朝鲜半岛南部。哺乳动物穿过陆地桥,走向日本,这其中不仅包括现在日本熊和猴子的祖先,还包括古代的人类,当然这些早在船只发明以前。石器时代的人类早在50万年前到达日本。

大约在13000年以前,随着世界范围内的冰山迅速融化,日本的自然环境发生了显著的变化,更适合人类生存。温度上升,降雨充沛,湿度加大,植物的生产力达到现在的水平。落叶阔叶林里到处是坚果树,它们在冰河世纪只能生长在南方,现在也扩张到北方的针叶林中,给人类提供了更多的食物。海水的上涨淹没了陆地桥,把日本从一个与亚洲连接的陆地,变成了一个大范围的群岛,把曾经的平原变成了物产丰富的浅海,并且创造了数千公里高生产力的海岸线,以及大量的岛屿、海湾、冲击平原、河口,这些地方都富产海洋生物。

冰河时代的结束,伴随着第一个在日本历史上最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改变:陶器的发明。根据考古学家的一般经验,发明的流程是从大陆到岛屿,并且认为小的边缘的群体不会对其他世界贡献革命性的成果。因此,令考古学家惊讶的是,世界上已知的最古老的陶器,制造于12700年前的日本。作为人类经验史上第一次使用陶器,人们把它们做成各种形状的密封的盛水容器。随着他们拥有了蒸煮食物的能力的时候,他们可以比以前更容易获得丰富的资源:蔬菜的叶子,可以在户外的篝火上烤干或者烘干;贝类,可以被轻易的打开;并且一些类似于橡子的有毒食物,现在可以把毒性煮掉。柔软的熟食可以用来喂养婴儿,可以使婴儿更早断奶,提高婴儿的成活率。牙齿稀少的老人,他们拥有丰富的社会经验,现在也可以被供养并活的更长久。所有这些使用陶器产生的重大影响,造成了人口的爆发式增长,使日本人口从大约数千人爬升到25万。

岛国居民要向大陆居民学习,这种一直以来的偏见,被发明陶器的日本人打破,但这并不是给考古学家带来震惊的唯一原因。另外,最初的日本陶器工匠,显然都是狩猎和采集者,这一点也违反了传统的观点。通常情况下,只有定居民族才使用陶器:因为游牧民族使用帐篷运输笨重的、易碎的器皿,以及武器和孩童。世界上其他地区的定居民族往往是农耕民族。但是日本的物产如此富饶,人们可以定居下来,制造陶器,同时依然过着狩猎和采集的生活方式。直到精耕细作的农业文明到达日本之前的10000多年中,陶器帮助日本居民充分的利用环境所赐的丰富的食物资源。

许多古代的日本陶器都在柔软的泥土上装饰着旋转或者压制的绳状花纹。因为在日本语中,绳纹用jimon表示,在那个时代,绳纹被应用于陶器本省,用于制造陶器的古代日本人,并且应用于从陶器发明开始至10000年后结束的整个历史时期。最早的绳纹陶器,可以追溯到12700年前,源自日本最南端的九州岛。从那时开始,陶器开始向北扩张,在9500年前左右到达现在东京所在地的附近,并在7000年前到达最北端的北海道。陶器的向北扩张,跟随着富产坚果美食的森林北迁,证明了因为气候导致的食物大增长,允许了定居生活的实现。

绳纹时代的人民如何生活?遍布日本的成百上千个考古遗迹中发掘出来的生活物品,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证据。很明显,他们的膳食营养非常合理,即使现在的营养学家也要拍手称赞。

一个主要的食物范畴是坚果,尤其是栗子和胡桃,以及除去或者煮掉了毒性的七叶树果和橡子。在秋天,坚果的收获量巨大,并且可以贮存在6英尺宽、6英尺深的地下储藏室中度过冬天。源自植物的其他食物包括浆果、水果、种籽、叶子、嫩枝、花卉和根。总之,考古学家在绳纹时代的遗迹中,认定了64中可供食用的植物。

和现在一样,日本古代居民在海洋食品方面也引导着世界的潮流。他们在公海捕猎金枪鱼,在沙滩上杀死海豹,在河流里捕捉随洋流迁徙的大马哈鱼。他们把海豚驱赶到狭窄的水中,用棍棒击打,或者用尖矛刺穿,和现在的日本猎人做的一样。他们用在河坝中网捕捉各种各样的鱼,用鹿角做成的鱼钩钓鱼。他们在退潮的时候采集贝类、螃蟹和海藻。在陆地上的动物中,野猪和驯鹿是最常见的猎物。它们被陷阱诱骗,被弓箭射杀,被猎狗追逐。

关于绳纹时代生活最具争议的问题是,农业的的贡献有多大。许多绳纹时代的遗迹中留有可供食用的植物,它们是源自日本的野生种类,而且今天还作为农作物在种植,包括红豆和绿豆。这些绳纹时代遗留下来的植物,不能明显的显示出农作物和其野生祖先之间的区别,因此我们不知道它们是从野外采集的还是人工种植的。遗迹中还有一些可供食用或者其他用途的植物种类不是源自于日本的,比如大麻,那些一定是从亚洲大陆引入的。大约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也就是绳纹时代的末尾,一些主产地为东亚的谷物如稻谷、大麦、小米开始在日本出现。所有这些引人注目的线索表明,绳纹时代的人们很可能已经开始实践刀耕火种的农业文明,但是很明显,作为一种非主要的方式,其对他们的饮食贡献很小。

研究绳纹时代采集和狩猎者的考古学家,不仅发现了难于运输的陶器(其中一些有6英尺高),还发现了笨重的石器工具,残余的带有修葺痕迹的坚固房子,多达50户甚至更多居民的村庄,还有坟墓,所有这些深入的证据表明,绳纹时代的居民是定居民族,而不是游牧民族。多种多样的丰富的动植物资源,与居住中心较短的距离——森林、河流、海滩、海湾和公海,使这种居住在家的生活方式成为可能。绳纹时代,居住的的人口密度很高,尤其是在日本中部和北部,那里有丰富的坚果森林、不停迁徙的大马哈鱼和富饶的海洋。绳纹时代,日本的总人口估计在25万,当然相对于现在不屑一顾,但在当时令人惊讶。

和我们强调绳纹时代居民确实拥有什么一样,我们需要清楚的知道他们没有什么。他们和同时期的几百英里之外的中国人和韩国人生活的很不一样。绳纹时代居民没有精耕细作的农业文明。除了狗(可能还有猪),他们没有其他驯养的动物。他们没有金属工具,没有文字,不会编织,几乎没有官吏和平民之别的社会等级。陶器风格的地域性区别表明,几乎没有任何推动中央集权和统一的力量。

尽管在东亚范围内也特立独行,但绳纹时代的日本并不是完全孤立的。陶器、黑曜石和鱼钩证明,绳纹居民和韩国、俄罗斯和冲绳有贸易往来——正如亚洲大陆农作物的引入。但是,和后来相比,那点和外界有限的贸易,对绳纹社会几乎没有影响。绳纹时代的日本是一个狭小的封闭的空间,在多达一万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改变。

暂且放下日本人,让我们回忆一下,在日本绳纹时代行将结束的公元前400年,亚洲大陆的人类社会是怎么的吧。中国已经形成了由富裕的贵族和贫穷的平民组成的帝王之国;人们居住在高墙保护的城镇中,国家正处于向中央集权过渡的阶段,此后不久,中国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帝国。从约公元前6500年开始,中国已经发展了精耕细作的农业文明,北方以粟类为主,南方以水稻为主;已经开始豢养猪、鸡和水牛。到了这时候,中国人至少已经有了900年的文字书写史,1500年的金属工具史,并且刚刚发明世界上第一个铁器。这些发展同样传播到韩国,韩国也拥有数千年的农业文明(至少在2100年前种植水稻),公元前1000年开始冶炼金属。

数千年来,亚洲国家蓬勃发展,可是与亚洲大陆只隔着一道朝鲜海峡的日本,公元前400年的时候,仍然被使用石器工具的采集和狩猎者盘踞,他们只和朝鲜半岛发生一点贸易。纵观人类历史,拥有金属武器,以稠密农业人口为基础的庞大军队的中央集权国家,一直在驱逐和消灭稀少的狩猎和采集者。但是绳纹时代的日本怎么样在如此长的时间中幸免?

为了理解问题的答案,我们需要认识到知道公元前400年,朝鲜半岛分隔开的,不是富裕的农民和贫穷的狩猎-采集者,而是贫穷的农民和富裕的狩猎-采集者。中国本身和绳纹时期的日本很可能没有直接接触,而是由韩国充当联系人。水稻在温暖的中国南方被驯化,却迟迟才传播到较为寒冷的韩国,这是因为培育抗旱的品种花去了很长的时间。早期,韩国的水稻农业采用旱田而不是水田灌溉,所以产量不高。因此,韩国早期的农业文明,竞争不过日本的狩猎和采集。在引入韩国的农业方面,日本人看不到任何优势,而且贫穷的韩国农民没有把他们的生活方式强制推进到日本的优势。当然,我们将要看到的,是这种优势突然而戏剧性的逆转。

陶器发明带来了日本的人口爆发,在之后的一万多年后,日本历史上第二个重大的事件触发了第二次人口大爆发。在公元前400年左右,来自韩国南部的新的生活方式到达日本。这第二次改变导致了激烈争辩的问题——日本人到底是谁?这次改变是标志着绳纹时代的居民被来自韩国的移民取代,成为现代日本人的祖先,还是日本的原始绳纹时代的居民依然占据日本并开始学习新知识?

这种新的生活模式,最早出现在日本最西南部的岛屿——九州的北部海滨,与韩国南部隔着朝鲜海峡。在那里,我们发现最早的铁制金属工具,和无可置疑的全面的农业。此时的农业以灌溉稻田的形式出现,经考古发掘,包括完整的沟渠、河坝、堤岸和水田,以及大米残迹。1884年,在东京的一个行政区,具有这个时期特征的陶器被第一次认证之后,考古学家将这这种新生活方式的时期成为弥生时代。和绳纹时代的陶器不同,弥生时代的陶器在形状上非常接近同时期韩国南部的陶器。新的弥生文明的许多其他元素也明显是从韩国和其他国家引入到日本的,包括青铜器皿、编制物品、玻璃器具以及工具和房屋的样式。

在水稻作为最重要的农作物的同时,弥生时代的农民引入了27种新的动植物种类,当然包括被驯养的猪。他们可能已经开始实践一年两收,夏季种植灌溉水稻,然后排干水,在冬季种植小米、大麦和小麦。必然的,这种高效的、精耕细作的农业生产立即在九州触发了人口的增长,考古学家已经指出,这次增长比绳纹时代更加剧烈,尽管绳纹时代持续的时间要14倍于弥生时代。

几乎就要同时,弥生时代的农业文明从九州跳跃式的发展到毗邻的本州和四国,在200年之内到达东京地区,并且在下个世纪到达寒冷的四国北端(距离第一个弥生时代的定居点1000英里)。对本州北部短暂的占领之后,弥生时代农民放弃了那里,据推测是因为水稻农业正不过绳纹时代的狩猎和采集生活。在接下来的2000年里,本州北部一直处于边缘地带,更远处最北部的日本岛屿北海道,以及那里的居民虾夷猎人,甚至根本就不被当作日本过的一部分,知道他们在19世纪被征服。

经过几个世纪的发展,弥生日本开始第一次出现社会等级的划分,尤其显示在墓地分配。在大约公园前100年后,崛起的精英阶层的墓地开始单独分离出来,并饰以来自中国的奢侈品,比如漂亮的玉器和铜镜。随着弥生时代人口的持续剧增,最适合水稻种植的湿地和灌溉平原的不断开发,考古学证明战争越来越频繁:这些证据包括弓箭大规模的生产,村庄周围的护城河,以及被锐器贯穿身体的埋葬的骷髅。这些弥生时代战争的证据证实了中国史书中那些最早到达日本的来访者的说法,他们描述日本的战国时代,上百个小的政治团体互相斗争。

在公元300年至公元700年这段时期,考古学发现和后来史书中模棱两可的描述,都让我们模糊的窥视到政治上统一的日本出现雏形。在公元300年之前,精英阶层的墓地规模狭小,并且显示出原始的多样的风格。从公元300年开始,巨大的、状如钥匙孔的、被称作古坟(kofun)的墓地渐渐增多,遍布当时的从九州到本周北部的弥生地区。古坟长达1500英尺,高于500英尺,标志着他们可能是世界上最巨大的土墩式坟墓。修建这些巨大的陵寝需要巨大的劳动力,而且其一致的风格意味着,强力的统治者指挥巨大的、政治意义上的、统一的劳动力。在这些陵寝中还发现了大量的随葬品,可是其中的绝大部分依然禁止开放,因为据信其中包含日本帝国祖先的轨迹。这些陵寝中发现的对外开放的关于中央集权的证据,进一步证实了在后来日本和韩国的史书中,关于来访者对古坟时代天皇的描述。古坟时代韩国对日本的影响巨大——不论是韩国征服了日本(韩国观点)还是日本征服了韩国(日本观点)——佛教、文字、骑术,以及新的制陶工艺和冶金技术都从亚洲大陆传播过来。

最后,随着日本第一部史书完成于公元712年,日本的历史开始完全显现。也就是从712年开始,生活在日本的居民才是最终的无可非议的日本人,他们的语言(学术上的古日本语)才是无可非议的现代日本语的祖先。当今的执政者明仁天皇,是公元712年写就的史书中的天皇的第82世直系子孙。按照惯例,他被认为是传说中的第一任天皇——神武天皇的第125世直系子孙,而神武天皇是天照大神的重玄孙。

日本文化在弥生时代700年中经历的变化,远比绳纹时代10000年的变化要剧烈。绳纹时代的稳定性(或者说保守性),和弥生时代变化的剧烈性,这种对比是日本历史上最明显的特征。很显然的,公元前400年发生了一些重大的事件。现代日本人的祖先是绳纹时代的人们,还是弥生时代的人民,或是两者的结合?弥生时代,日本的人口实现了令人惊讶的70倍的增长: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剧变?争论的焦点集中于以下三个推测之中。

一种理论是,绳纹时代的狩猎—采集者本身渐渐进化成现代日本人。因为数千年来,他们一直过着定居的生活方式,他们可能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农业文明。绳纹时代,社会已经引入抗寒的水稻种籽,并且已经从韩国得到了灌溉种植的信息,可以生产更多的粮食以提高人口数量,而弥生时代所发生的,也许一点也不会更多。这种理论迎合了许多现在的日本人,因为这样可以把不受欢迎的韩国基因对日本基因的贡献减至最少,同时可以证明,在过去的至少12000年的时间里,日本人是独一无二的民族。

第二种理论——没有迎合那些喜爱第一种理论的日本人——认为弥生时代的转变受到了韩国移民的巨大影响,包括他们带来的农业生产、文化、以及基因。九州曾经看起来像是韩国水稻农民的天堂,因为那里比韩国更湿润,有更多湿地,是一个更好的水稻种植地。据估计,弥生时代,日本接收了几百万的韩国移民,他们的贡献完全超过了绳纹时代的日本人(弥生时代之前,约在75000人)。如果是这样,现代日本人就是韩国移民的后代,他们在过去的2000多年中发展了他们自己的文化。

最后一种理论,接受韩国移民的证据,但是认为没有这么重大。而是,高生产力的农业使一部分种植水稻的农民在人口增速上超过了狩猎和采集者,并最终从数量上超过了他们。和第二种理论相似,这种理论认为现代日本人有轻微的韩国成分,但是回避大规模移民的必要性。

和世界中具有类似改变的其他地方相比,第二种理论和第三种理论看起来比第一种理论更符合道理。在过去的12000年,农业在地球上到达的地方不超过9个,包括中国和肥沃的新月地带。12000年前,每一个生存的人都是狩猎和采集者;现在几乎我们全部都是农民或由农民养活。农业从那些起源地扩展到各界各地,主要是因为农民比狩猎者更加强大,他们发展更先进的技术,然后杀死狩猎者或者把他们驱逐出适合农业生产的土地。在现代,来自欧洲的农民取代了土生土长的加利福尼亚猎人,澳洲土著,以及南非的祖鲁人。同样的,使用石器工具的农民取代了曾经遍布欧洲、东南亚和印度尼西亚的狩猎者。公元前400年,韩国农民已经具有比绳纹狩猎者非常明显的优势,因为韩国人已经使用铁制工具,而且拥有高度发达的精耕细作的农业。

对于日本来说,以上三种理论那一种是正确的?回答这个问题的唯一直接的方法是,拿绳纹时代、弥生时代的骨骼和基因,和现代日本人和虾夷人的骨骼和基因做比较。现在,已经用很多骨骼做了测算。而且,在过去的三年里,分子遗传基因学家已经开始从古代日本人骨骼中提取DNA,并且用以比较古代日本人和现代日本人的基因。研究发现,绳纹时代和弥生时代的骨骼,在平均值上可以轻易的区分出来。绳纹时代,人们的身高较矮,拥有较长的前臂和较短的腿,两眼的距离较宽,他们的面部较宽较短,面部特征非常显著,如明显凸出的额头、鼻子和鼻梁。弥生时代,人们的平均身高要高1到2英尺,他们的两眼距离较窄,面部高而长,额头和鼻子平坦。一些弥生时期的骨骼在外表上依然和绳纹时代类似,但是这在任何关于绳纹——弥生时代转变的理论中,都是已经预料到的。到了古坟时代,除了虾夷人外的所有日本人的骨骼,形成了同质化的群落,类似现在的日本人和韩国人。

综合以上所有方面,绳纹时代的头骨和现在日本人不同,而非常像现代的虾夷人,同时,弥生时代的头骨非常像现代的日本人。是类韩国人的弥生时代基因对现代日本人的基因库贡献大,还是类虾夷人的绳纹时代基因对现代日本人的基因库贡献大,遗传学家经过计算比较已经判定,弥生时代占有显而易见的优势。既然这样,来自韩国的移民的确对现代日本人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但原因是移民的数量巨大,还是适度的移民加高速的人口增长率,我们尚不能断定。过去三年的遗传学研究,还最终解决了关于虾夷人起源的争论,他们是日本绳纹时代居民的后代,混合了弥生时代韩国殖民者和现代日本人的基因。

继承了水稻农业赋予韩国农民的压倒性优势,我们惊讶于为什么农民如此突然的就取得了对绳纹时代狩猎和采集者的胜利。是什么最终打破了平衡,触发了弥生时代的转变?很可能是以下四个发展因素的共同作用:农民们开始使用灌溉稻田取代低产的旱地,以提高大米的产量;他们培育了可以在寒冷地区良好生长的水稻品种;韩国人口急剧增长,由此带来的土地压力迫使韩国人移民;他们发明了铁器工具,使他们可以大量生产木铲、锄头以及其他灌溉水稻农业需要的工具。铁器和精耕细作的农业生产同时到达日本,不太可能只是巧合。

我们已经看到,来自考古学、人体学和遗传的证据都证明,特征明显的虾夷人和特征不明显的日本人如何共同拥有日本:虾夷人遗传自日本的原住居民,日本人遗传自更近期的到达者。但是这个观点不能解释语言的难题。如果日本人真是来自韩国的近期的移民,你会期望日语和韩语非常近似。更通常的说,如果生活在九州岛上的日本人,是类虾夷人的绳纹时代居民和弥生时代来自韩国的入侵者的混血儿的话,那么日语应该和韩语和虾夷语都有密切的关系。然而,日语和虾夷语没有任何可论证的关系,日语和韩语的联系也相去甚远。为什么会这样,如果这种混合仅仅发生在2400年前?我建议如下解决这个难题:九州岛绳纹时代居民的语言和现代的虾夷语,弥生时代入侵者的语言和现代的韩语,都差异巨大。

在近代,虾夷语仍然被北海道的虾夷人使用,所以北海道的绳纹时代居民很可能同样说一种类虾夷语的语言。而九州岛的绳纹时代居民当然不是这样。从南端的九州岛到北端的北海道,日本列岛的跨度接近于1500英里。在绳纹时代,人们的生活方式和陶器的风格,呈现出明显的原始的多样性,而且从未有过政治上的统一。在绳纹时代的10000年中,人们应该形成了多种多样的语言。事实上,在北海道和本州北部,许多日语中的地名使用的虾夷语中的词汇,如用于河流的nai、betsu,用于海角的shiri,但是这种类虾夷语的词汇没有出现在更南部一些的日本。这不仅证明了弥生时代和日本的先驱者们采用了许多绳纹时代的地名,还证明了虾夷语仅仅是日本最北端的绳纹时代的语言。

就是说,现代北海道的虾夷语,并不是古绳纹时代九州的语言。同理,对于源自于公元前400年韩国移民的弥生时代语言,韩语也不是一个可参考的模型。在公元676年韩国统一前的数个世纪,朝鲜半岛由三个王国组成,现代韩语继承于新罗王国的语言。但是统一之前,新罗王国与日本的联系并不多。早期的韩国史书告诉我们,不同的王国有不同的语言。而被新罗击败的王国的语言,现在已经知之甚少,所剩无几的被保存下来的高句丽王国的词汇,比起对应的现代韩语,更接近于对应的古代日本语。在没有实现政治统一的公元前400年,韩语可能更加的多种多样。我猜想,在公元前400年到达日本并发展成现代日语的韩语,和发展成现代韩语的新罗语,肯定大不相同。那么,现代日本人和韩国人在外貌和基因上非常相似,在语言上却大相径庭,我们可不必讶异。

历史给了日本人和韩国人富饶的土地,用于互不信任和互相蔑视,所以任何拉近他们之间距离的结论很可能都是不受欢迎的。就像阿拉伯人和犹太人,韩国人和日本人血脉相连却互相敌视。但是敌视会互相破坏,在东亚就像在中东。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日本人和韩国人就像孪生兄弟,曾经拥有共同成长的岁月。东亚的政治未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能够成功的重新发现彼此在古代紧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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